屋内灭了灯。天上很黑。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银河,或划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静寂的秋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有时一个单独的巨星横刺入天角,光尾极长,放射着星花;红,渐黄;在最后的挺进,忽然狂悦似的把天角照白了一条,好像刺开万重的黑暗,透进并逗留一些乳白的光。余光散尽,黑暗似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群星又复了原位,在秋风上微笑。地上飞着些寻求情侣的秋萤,也作着星样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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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银白的世界,没有他坐下的地方,也没有他的去处,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饿着肚子的小鸟与走投无路的人,知道什么叫作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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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看出来,自己并没有惊人的才力,能够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所以就按着自己的理想来布置自己的工作与家庭,虽然无补于社会,可是至少也言行一致,不落个假冒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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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受了一个青年的爱,因为他长得像我。他非常地爱她,可是她还忘不了我,肉体的获得不就是爱的满足,相似的音貌不能代替爱的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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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可后来有了胭脂,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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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生和死的界限已经不甚分明,才抄起车把来的。被撤差的巡警或校役,把本钱吃光的小贩,或是失业的工匠,到了卖无可卖,当无可当的时候,咬着牙,含着泪,上了这条到死亡之路。这些人,生命最鲜壮的时期已经卖掉,现在再把窝窝头变成的血汗滴在马路上。没有力气,没有经验,没有朋友,就是在同行的当中也得不到好气儿。他们拉最破的车,皮带不定一天泄多少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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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次春雨,一切便有了主张,我会去创造一个顶完美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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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晓得,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论天气,不冷不热。论吃食,苹果,梨,柿,枣,葡萄,都每样有若干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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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一定的主意,眼前便增多了光明;在光明中不会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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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受过的教育,只教给了他一些七零八碎的知识,而没教给他怎么思想,和怎么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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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别的民族都高着一等的旗人若是失去自信,像多老大这样,他便对一切都失去信心。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因而他干什么都应当邀得原谅。他入洋教根本不是为信仰什么,而是对社会的一种挑战。他仿佛是说:谁都不管我呀,我去信洋教,给你们个苍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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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特制的粥是祭祖祭神的,可是细一想,它倒是农业社会的一种自傲的表现——这种粥是用所有的各种的米,各种的豆,与各种的干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莲子、花生米、葡萄干、菱角米……)熬成的。这不是粥,而是小型的农业展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