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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穷，没文化，消费欲望强烈但是得不到发泄，其他欲望就他妈别提了。至于傻彪，在他挨枪毙的时候，那个梦会醒来或是像你一样更深沉地睡下去，谁知道呢？

於是我們排成隊，校長來了。他是個矮胖子，拿破崙也是個矮胖子，所以他在視察的時候還是很有拿破崙的氣質的。

后面站着一群莫西干头的少年，我将和他们一样，或永远和他们一样。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可怜的大飞，他是如此的负责，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一秒钟是想做甩手掌柜的。

每當他講起這一刀的時候，我們都很害怕。我們怕挨刀子，雖然我們是技校生，每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像十三太保橫練一樣刀槍不入，但這只是一種猜測，一種惡意的幻覺。我們也是凡人，練好腹肌是為了對付女孩，而不是刀子。

卡车呼啸向前，闯过十七八个红绿灯，去往城外的公路，它根本没打算刹车或者减速，终点非常遥远。后来昊逼到底在哪儿捡回了一条命，我们谁都没明白，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事隔多年，我想起老牛逼那一身松垮垮的肉，眯着眼睛看水泵的神态，以及他横着走路的样子，我总觉得他像个哲学家。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个人干了四十年的钳工，揍过车间主任，修过无数台水泵，既不尊重女人也不尊重知识，他就会变成一个哲学家。

然而我再也不想和中专生打架了，这会很惨，有关部门保护他们。不管打成什么样，都是技校生挨的处分更重些。这有点像元朝，我们是汉人，他们是色目人。

阿芳是第三个。她挂在二十米的高度，显示出爱情的力量。为了包子可以爬十米，为了爱情可以爬二十米，如果爬到三十米的顶上，那就什么都不为，只为了想死。由此可见，爱情是高于饥饿的，但不能高于死亡。

我走进轻工中专觉得很熟悉，是的，我在这里喜欢过一个女孩，曾经多次跑进来，甚至还起过念头要进她的宿舍。我想到这些觉得很伤心，脸上有一种排球砸过的尴尬。

但是我们可以作证，星期天的整个晚上，他都在和我们打麻将。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输了不少钱，但他一直在笑，一直在笑，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