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条异常险恶的行走路线,我们知道平原上的战争是一只巨大的火球,它可以朝四面八方滚动,秋天的时候,战争的火球恰恰正在向丘陵地区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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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思淫欲,但《妻妾成群》里的男男女女到最后好像把思淫欲的力气也耗尽了,剩下的只有绝望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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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的好,不在于它被人夸赞的颠来倒去的叙述手法,在于它是一个关于运用想象力的最佳小说文本。当然它是关于孤独的小说,但伟大的是它让你看见,一个人可以用天天给自己织裹尸布来对抗死亡,一个人可以带着毯子飞上天来抵御孤独。马尔克斯说,孤独的反义词是团结,说得好,我在这里跟着他胡说吧,想象的反义词是真实。也许这部小说就是一个反义词,是飞翔的反义词,飞得美,飞得远,当然是一个好的小说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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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的战争像一只巨大的火球,它的赤色烈焰吞掠过大片的田野、房屋、牲畜和人群,现在它终于朝椒河一带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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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的战争是一朵巨大的血色花,你不妨把腊月十五的雀庄一役想像成其中的花蕊,硝烟散尽马革裹尸以后战争双方吸吮了足够的血汁,那朵花就更加红了,见过它的人对于战争从此有了一种热烈而腥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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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热闹去了,留下一些孤寂,它们在枯枝残叶上一点点滴落,浸入颂莲的心。她又看见那架凋零的紫藤,在风中发出凄迷的絮语,而那口井仍然向她隐晦地呼唤着。颂莲捂住胸口,她觉得她在虚无中听见了某种启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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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一个载体,真正好的语言是别人看不出语言痕迹来的,它完全化掉了,就好像是盐溶解在水中一样。这种最好的小说叙述语言,其实是让读者感觉不出语言本身的铺陈,只是觉得它的质地好,很柔顺或者很毛糙,似乎摸得到它的皱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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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其实不是花,它们湿湿地挂在人的棉帽和眉毛上,凝成冰凉的水滴,抹掉了又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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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金忘不了那个伤兵的眼睛,他眼睛里的亮光倏地黯淡下去,他眼睛里原来也有一盏灯,但扁金觉得从自己嘴里吹出了大风,大风倏地吹熄了那盏灯,也吹断了伤兵那条颤抖的右臂,他看见那手臂沉重地落下去,落在水里,溅起了几星水花,他看见伤兵脸上掠过一道绝望的白光,那张布满血污的脸也沉重地落下去,埋在椒河的河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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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一辈的作者从不汲汲探求死亡之所以发生的动机。宿命成了最好的借口。而揭开宿命的底牌,所谓诠释(hermeneutic)的根源其实付诸阙如。究其极,“他们所爱好的是死亡景象而不是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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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可不像种田,稻子一季一季的都得插秧,打仗总有打完的一天。人可不像稻子,割下来还能打谷留种,不管是十三旅还是三十旅,打仗就得死人,人死光了怎么办?仗就不打了,我们就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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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金抱住自己的脑袋摇晃了几下,脑袋还长在脖子上,但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使他两腿发软,跌坐在墙边的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