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个载体,真正好的语言是别人看不出语言痕迹来的,它完全化掉了,就好像是盐溶解在水中一样。这种最好的小说叙述语言,其实是让读者感觉不出语言本身的铺陈,只是觉得它的质地好,很柔顺或者很毛糙,似乎摸得到它的皱折。
苏童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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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人物是否是小人物,不能以社会分工标准来判断。其实一个部长一个省长也可能是小人物性格小人物命运。小人物之所以“小”,是他的存在和命运体与社会变迁结合的特别敏感,而且体现出对强权和外力的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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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女人是多么奇怪啊,女人能把别人琢磨透了,就是琢磨不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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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中的四个女人,在痛苦中一齐拴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像四棵枯萎的紫藤在稀薄的空气中互相绞杀,为了争夺她们的泥土和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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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更换一个人的命运却换不了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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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会拥有许多不曾预料的牵挂你的人,他们牵挂着你,而你实际上已经把他们远远地抛到记忆的角落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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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可不像种田,稻子一季一季的都得插秧,打仗总有打完的一天。人可不像稻子,割下来还能打谷留种,不管是十三旅还是三十旅,打仗就得死人,人死光了怎么办?仗就不打了,我们就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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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其实不是花,它们湿湿地挂在人的棉帽和眉毛上,凝成冰凉的水滴,抹掉了又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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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突然意识到人在世上注定是一场艰辛的旅行,就像牧童在荒地和坟冢里放牧,只是为了寻找一块隐蔽的不为人知的草地。我第一次懂得一个人代表一颗星辰,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坠落还是在上升,但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周身的火,它们在薄衣和风尘之间隐隐燃烧,在我疲惫的四肢和宁静的心灵之间灼灼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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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一辈的作者从不汲汲探求死亡之所以发生的动机。宿命成了最好的借口。而揭开宿命的底牌,所谓诠释(hermeneutic)的根源其实付诸阙如。究其极,“他们所爱好的是死亡景象而不是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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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覆盖了水塔,尘土覆盖了青苔,岁月被岁月所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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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一条异常险恶的行走路线,我们知道平原上的战争是一只巨大的火球,它可以朝四面八方滚动,秋天的时候,战争的火球恰恰正在向丘陵地区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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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作家如果只是满足读者的认知程度,那就是失败的,作家应该远远超出别人对此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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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先锋对自己的位置和价值应该有清醒的认识,他们应该有圣徒的品格和精神。所以,真正的先锋永远是一如既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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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的战争是一朵巨大的血色花,你不妨把腊月十五的雀庄一役想像成其中的花蕊,硝烟散尽马革裹尸以后战争双方吸吮了足够的血汁,那朵花就更加红了,见过它的人对于战争从此有了一种热烈而腥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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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热闹去了,留下一些孤寂,它们在枯枝残叶上一点点滴落,浸入颂莲的心。她又看见那架凋零的紫藤,在风中发出凄迷的絮语,而那口井仍然向她隐晦地呼唤着。颂莲捂住胸口,她觉得她在虚无中听见了某种启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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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金抱住自己的脑袋摇晃了几下,脑袋还长在脖子上,但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使他两腿发软,跌坐在墙边的棺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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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牙齿,就用来啃,用来嚼,用来咬。而植物没有牙齿,瞧它们是多么平和地生长,死又是多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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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泼辣是由稚气堆砌出来的,她的愤怒因为来历不明,显得有点脱俗,也异常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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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奥斯维辛注定成为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大规模杀戮中心,甚至比在贝乌热茨、索比堡和特雷布林卡的杀戮中心还要大。根据霍斯后来的回忆,在1941年夏天的某个时候一一但最有可能是几个月后,也就是在1941年底或1942年初时一希姆菜召见他,通知这名营区指挥官说,在东方,由于现存的灭绝设施不足以最终解决犹太人问题,因此他计划将奥斯维辛选作一个额外的杀戮中心,主要是因为奥斯维辛交通情况良好,离主要的居民中心相对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