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绿得像只没熟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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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对任何人都不比对士兵意味着更多。当士兵们持久而有力地紧贴大地,当猛烈的炮火令他们极度恐惧,他们将脸和四肢深深地埋进大地时,大地是他们唯一的朋友,是兄弟,是母亲。他们的惊恐和呼喊辗转在大地的沉默和安谧中。大地接纳他们,再释放他们,让他们再奔跑十秒,再活十秒,再逮住他们。时常,他们永恒地回归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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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着望向前线:“要是不危险的话,炮火还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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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要是训练一条狗吃土豆,之后再丢给它一块肉,它还是会不顾训练,逮住肉吃掉,因为这是它的天性。要是你给一个人点儿权力,他也一样,会抓住这点儿权力。特别自然,因为人本来首先是个畜生。随后,或许像片抹了猪油的面包,打扮得体体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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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过去曾擦肩而过。人来人往,总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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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做法确实卑鄙,尽管主意尚可,却根本没用,因为先决条件不对:两个人都不是因为懒才尿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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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兴高采烈地跳进了战壕,却发现跳错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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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炸死,还是继续活着,同样出于偶然。在掩蔽壕里,我可能会被压得粉身碎骨,而在空地上,我可能会承受十小时的炮火而毫发无损。士兵们只有扛过上千次偶然才叫活着。每个士兵都相信和信赖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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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1918年10月阵亡。那天,整个前线寂静无声。军队指挥部战报上的记录仅有一句:西线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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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年轻,才二十岁。我对生命的认识,唯有绝望、死亡、恐惧和联结着痛苦深渊的失控的浅薄。我看见民族间被迫为敌。人民沉默、无知、愚蠢、顺从,无辜地互相杀戮。我看见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在制造武器和言辞,好让这一切更精妙、更持久地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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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缓慢地滚动在公路上。我们唱着歌。榴弹炸得我们身后那座废弃的村庄宛如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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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向他描述了一番。贝格尔拔腿就走,要去杀死那条狗,或把它弄回来。半年前他还非常理智,根本不过问这类事情。我们试图阻止,可当他执意要去时,我们只能说一句“疯了”,随他走。如果不能立即把他摔倒在地,牢牢按住,这种“前线躁狂”发作起来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