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那把锤子把钉子从木头里撬出来,现在,妈妈把锤子的一边轻轻地靠在我发胀的肚子上——锤子的分叉看起来像一对金属的兔子耳朵,让我在倏忽间想起我让迪沃恰活下来而作出的牺牲。我很快地接住锤子。手柄摸上去是暖的。我把锤子举起来,再落到奶牛储蓄罐上,用了很大的力气。罐子碎成了三块。我妈妈小心地捏出红色和蓝色的纸币,还有几枚硬币。她拿来簸箕和刷子,把奶牛的碎片扫干净。我紧紧攥着锤柄,指关节都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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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多久,牛的味道就不会渗进各种东西了,甚至会从我们的脑袋里消失,我们能闻到的将只有渴望和彼此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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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我们这样的女孩。究竟是什么决定了我们是什么人?人们怎么能看看我们就知道我们是穆尔德家的人?我觉得,世上存在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只是我们还没有遇到她们。世上的爸爸们、妈妈们也终有一天会相遇。既然每个人身体里都潜在一对父母,那么他们就终将可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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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眼睛闭牢,护理者们在他的眼皮下粘了纸巾,我却更希望那双眼睛能睁开,我们就能互相多看一眼,让我确定自己没有忘记他眼睛的颜色,让他别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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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黄蜂身上细小的绒毛蹭着我的上牙膛,翅膀就像杏仁切片搁在我舌头上。奥贝数到了六十。我假装自己含着一口蜜糖,但在那整整一分钟里,死亡就在我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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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就发现了,死亡会要人们去留意微小的细节,以便延缓痛苦,比如妈妈会去检查自己的指甲缝里有没有做奶酪时用的凝乳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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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自己还太小,很多事都做不了,但也从没有人跟你说过:要长到门柱上的多少厘米才算长大,才够大?我问上帝,难道他非要带走我的兔子吗,不可以用我哥哥马蒂斯去换吗?“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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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肚皮和胯下越来越痒了。我也可以让它们躁动起来,只需要去想象自己躺在约翰尼身上。有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他累坏的原因,但只要爸爸的头还是圆的,还在他的身体最上面,我就不会当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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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份清单列出了十大死因。我空闲的时候上网查到的。肺癌排在第一名。我还偷偷整理了一份自己列的清单,排在前三位的是:溺水,交通事故,滑倒在牛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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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莱用钢笔在她写在纸页上的标题后点了个句号。一时间,我很想成为那个蓝点。在我之后,没有下文。没有清单,没有思想,也没有渴望。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