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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我亲爱的孩子，无论在工作还是娱乐中，也无论在尘世还是修道院里，一个人都无法找到安宁——安宁只存在于人的灵魂中。

河水虽然流速缓慢，却仍给人以动感，会叫你产生一种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的悲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身后究竟会留下什么呢？凯蒂感慨万千，觉得全部人类如长河，而个人则似河里的水滴，彼此依偎，却又各成一体，汇成洪流奔向大海。人生苦短，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伤怀——如果对小是小非也锱铢必较，伤己又伤人，惹得大家都不痛快，那就太可悲了。

瓦尔特的身体微微地动了一下，或者是在凯蒂的幻觉中动了一下。这一动是如此地微弱，如同一缕悄无声息的微风，不知不觉间在平静的水面上抚出了纹路。

“所谓‘道’即万物运行之轨迹。此道属万古不灭之道，所有生灵皆行于此，却又不为其所筑，而是天然生成。此道若是若非，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万物皆由此道所生，与此道相符，末了终归于此。

这对我的父亲来说是很艰难的。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一个男人对女儿的感情总要比对儿子的深。

我对你不抱什么幻想，明明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却依旧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平常，却依旧爱你；我知道你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人，却依旧爱你。想一想真是好笑，我投其所好，竭尽全力让自己喜欢你所喜欢的东西，竭尽全力隐瞒一个事实——其实我并不无知、庸俗、愚蠢，并不爱传播小道消息。我知道你对智慧有恐惧症，所以就千方百计地让你觉得我是个大傻瓜，跟你认识的其他人一样。

我有一种观点:咱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十分丑恶，令人厌恶，唯有人类创造的美叫人称道，其中包括他们绘的画，谱的乐曲，写的书，还有他们的生活。这里面，最丰富多彩、最美好的莫过于生活本身——它简直就是一件玲珑剔透的艺术品。

如果对别人撒谎有时确有必要，对自己撒谎则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取。

“你为何要鄙视自己？”她脱口而出，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开了口，好像是接着傍晚那句话茬儿说的，中间一点没停顿过。他放下书，沉思般地看着她，似乎是想把自己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因为我爱你。”

黎明姗姗而至，曙光触着雾气，于是那雾气就闪闪发亮，泛着白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即将陨落的星球上的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