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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的这个写法大概也只有托翁在《安娜・卡列宁娜》中的那个小虫牙洞差可比拟。小说中，卡列宁得知妻子可能出轨，他强行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安娜向他承认实情后，“他的感觉就像拔掉了一只痛了很久的蛀牙，在经受了可怕的痛楚后，仿佛从牙床上拔掉一样比脑袋还大的东西”。每次看到这个句子，我都忍不住乐，这里面有一种溃败感一一托翁怎么可以把人的自欺与自欺的失败写得如此传神：写一个比大还大的小。

读者们发现，如果只读一两遍，是没办法补全整个小说的，因为作者麦克劳德进行了太多的省略。我们只有一次次重读，一次次叠加和整理手里已经掌握的线索，才能把完整的故事补齐。

什么是自动让淤泥填满壕沟？契诃夫是指，我们自动地接受了生活的意义，让外在的、被指定的意义感填满了内在世界。这是他觉得绝望的原因，因为，一个有思想的活人应该自己去创造生活的意义，而不是被动地、不假思考地让外在赋予的意义感“填入”自身，甚至为此感到幸福不已。这种不经省察的幸福，在苛刻的契诃夫看来，是庸俗乏味的。

批评者的两难也在这里，一方面要让读者知道我们在讲什么，一方面又无法保证自己提供的阅读成果的精确性，是中介的同时，也是扭曲变形者。

还有，你可能忽略了人所知与所行之间的巨大鸿沟，又对自己所秉持的理念过于自信，以至于忽略了事到临头时我们靠的更多是本能、习惯或者周围的惯例。

由于人的情感能量是有限的，也往往只会附着在“共情”策略下的某个主要人物身上，所以有可能就会产生一个比较意外的结果，我称之为“情感漏洞”：你没法关注和在乎所有遭遇痛苦的角色。

文学天然就是欠然的、迂回的、余让的。

这种逆向时间所产生的意义，和前面说的循环时间有点类似，它也把开端当成了最重要的时间节点，在《时间之战》里，重要的不是发展，而是回溯到起点，因为，太初才有道。

卡列宁得知妻子可能出轨，他强行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安娜向他承认实情后，“他的感觉就像拔掉了一只痛了很久的蛀牙，在经受了可怕的痛楚后，仿佛从牙床上拔掉一样比脑袋还大的东西”。每次看到这个句子，我都忍不住乐，这里面有一种溃败感，托翁怎么可以把人的自欺与自欺的失败写得如此传神：写一个比大还大的小。

他希望把所有卷轶浩繁的作品都压缩成一行。但是翻遍文学史，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那就是危地马拉作家蒙特罗索。他的小说《恐龙》全文只有一句话：“当他醒来时，恐龙依旧在那儿。”

文学表达年轻的自恋，既可以由性爱欲求来展现，也可以由口舌欲求来表达，两者都直通最强劲的生命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