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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生活的漫长曲折的道路上，我们时常沿着一些围墙、围墙、围墙——烂木头做的、土坯砌的、砖砌的、混凝土的、铁的——幸福地疾驰而过，或者不幸地踟蹰而行。我们没有思索过，它们的后面是什么？我们既不曾试图用眼睛也不曾试图用悟性往那后面窥看一下——而那里恰好正是古拉格之邦开始的地方。

一切人的生存的意义，并不在于他们倾注全部心力和兴趣并为他人所知的主要活动，而在于他们能在多大程度上使人生来就具有的第一个永恒形象保持不模糊、不颤动、不歪曲。

我们一辈子都对人强调：“你是集体的一员！你是集体的一员！”但这只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死亡来临的时刻，我们就把他放出集体。成员他倒是成员，可死他不得不自己去死。

谁要是不干活，你拿他也毫无办法;谁要是干活，那就得一个顶俩。

可我究竟到那儿去做什么呢？”她斜着眼睛看科斯托格洛托夫。在他们聊天的这段时间里，科斯托格洛托夫的相貌显得和善了些。“您？”只见他前额的皮肤往上一抬，仿佛准备祝酒似的。“您怎能知道，卓英卡，在地球的哪一个点上您会是幸福的，在哪一个点上您会是不幸的？这谁能说自己心中有数？”

那些自诩是独立精神世界创造者的艺术家们往往感到力不从心，这是因为很少有人真正具有这种才能，也因为缺乏有能力担当这一重任的人，就像人们曾经自我标榜为一切存在的中心，却没有能力建立精神的均衡。

人有牙齿，就用来啃，用来嚼，用来咬。而植物没有牙齿，瞧它们是多么平和地生长，死又是多么安详！

要知道，猎狗一旦被呼唤就会趴不住，必往前冲。这不是水上的波纹，而是记忆里的犁沟。它可能被后来撤上的沙子填平，但只要别人喊一声，哪怕喊的是酒后狂言：“打医生！”或者“打工程师！”一棍子已经提在手里了。

当然，他从书本上读到过，也听人家说过，怜悯是一种有损尊严的感情既有损于怜惘者，也有损于被怜悯者然而，他仍然希望别人对他表示同情。

而薇佳正是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这一切她全知道，并且得其所哉。他产生了一种困窘和沮丧的感受。如果要去找薇佳的话，此其时也，此其时也！可是他不能。他失去了势头。他害怕他们之间隔着…百货商店。

您是一只带刘海的小蜜蜂，”他悄声说。 “什么？”她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皱了皱眉。 他重复了一遍。 “是吗？”卓娅似乎期待着更动听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