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的火焰熄灭后,他们终究会成熟,会精于世故,追逐私利。年轻时的轻率鲁莽终究会被中年的谨慎精明所取代。他们再也不会抗争,内心再无挣扎,他们终将落入业已为他们准备好的窠臼之中。
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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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真的会毁灭女人,而据我所知,很多女人还很享受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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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让你的竞争对手明白你与他势均力敌能更快获得尊重。若要人敬你三分,其他手段长远来看或许有用,但若想走捷径,没有什么比自抬身价,迫使他人接受更有效了。虚怀若谷、节制有度、体恤他人、为人友善——这些品质全都没用;他们是不会买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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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短短的三四天里,赫伯特要求母亲坚持主见——毕竟玩游戏就该守规则。但与此同时,一旦任何决定与他意见相左,他便又愤愤不平,矛盾的男权主义又开始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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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岁的年龄是不许和时间耍花招的。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时,人们可以说,噢,这事就等到明年夏天再说吧——当然了,即使是二十岁的年纪,生命中意想不到的危险也总是存在——但八十岁之后,这种延期仅仅是对命运的一种嘲弄。早年间所谓的意外和小概率的事件,待到八十岁之后急剧膨胀为确凿无疑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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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是个多么奇怪的东西,而且如此之不公。它会主宰这一辈子外界对一个人的看法和评价。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微不足道,那外界就会觉得他碌碌无为;然而一个人不太可能看起来微不足道,除非他活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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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残年暮景,年迈之人已然洞彻世间万物,无意抒发己见,只愿将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眼神……那些情感决堤、热血沸腾的年岁已然远去,欲望纠缠、左右为难、撕心裂肺的时光也一去不返。如今一切只剩眼前这黑白图景,景物依旧,但却色彩全无;轻轻挥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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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她太孤独了,全无直面孤独的勇气;又或许是她先前高估了自身的坚毅和胆量。只有异常刚毅勇敢的灵魂才能不畏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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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需要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任何期待环境适应既定标准的想法都是荒谬的,可惜人们经常犯这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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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这一生,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从呱呱坠地,到穿衣打扮(甚至浓妆艳抹),再到接受教育——如果像这样教者有意、学者无心的过程也可被称为教育的话——再到被守护、被隐瞒、被暗示、被束缚,被压抑,所有这些,难道不就是为了在某时某刻,嫁做人妇、侍奉夫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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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细小之事大抵如此,一如这些形态优美的树叶,一如她此刻的生活:看似无足轻重,却在永恒背景的烘托下让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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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渴望回到童年时光,因为如此一来,所有决定和职责可重新交与他人之手,在那个充满阳光、仁善永驻的世界里,她便可以自由幻想。她心想,若能重返青春年华,我定会坚守心底的那份静谧与冥思,抗争世间一切跃跃欲试、钩心斗角之欲,争名逐利、虚情假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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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他的妻子觉得他的这些个人成就抑或特质总与既定政策有着莫大关联。勋爵夫人生来心慈人善,宽容豁达,然而和斯莱恩勋爵夫妻七十载,她也学会了给自己披上一层愤世嫉俗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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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喜欢里,没有了任何焦虑或骚动。她脆弱衰老的身体已渐失活力,所有的情感也朦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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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貌似已弃她而去,径自去到一个由情感而非理智支配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人们将他人的周到体贴和美好情感视为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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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别让她伤心,不要忘了,毕竟她这一辈子完全为父亲而活,现在她的生活是彻底毁了。如果我们坐视不理,任由她孤单一人,那可是天大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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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让她愕然,但在内心深处,她也承认自己并没有比家里其他人高尚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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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一个现实主义者,一个理想主义者,分别代表了观点极端对立的两派,差异在于,亨利对于自己的信仰毫不避讳,但她却必须小心守护自己的信仰,生怕遭人羞辱和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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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努乐于见到别人能如此对待她的夫人——好像她便是世间珍宝,脆弱但却无私,从不为己争权,因此亟需他人守护、为其争取。之前从没人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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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于威廉和拉维妮亚来说,节俭度日本身就是一份工作;没熟透的苹果从树上掉下来磕伤了,必须马上做成水果布丁,否则就是一种浪费。浪费是威廉和拉维妮亚生活中的头号大敌。报纸要卷成纸捻当火柴用。他们热衷于空手套白狼。只要想到灌木篱笆里还有一颗黑莓未装入瓶中,拉维妮亚就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