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幸的滋味,不知道艰辛的颜色,不一定是坏事。净是不断地体验健康、幸福的瞬间,当幸福的良机从附近经过时,就不会让它溜走。每一次必定牢牢抓住,不久,你被自己都用不完的幸福包裹着,于是开始把这幸福分给别人。相反,只懂得艰辛的人,即使幸福的瞬间从旁边经过,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或者辦别不出幸福的瞬结果错失良机。只见过老虎的人,不会把豹子误认为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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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被人问到,“学校快乐吗?”“工作快乐吗?”单单进展顺利还不合格,必须要“快乐”,有这种社会压力。我每次被这么问到的时候,都感觉困惑。“Spaß“是喝了酒在派对上跳舞,或是在海边与朋友一起玩耍时的心情。它不可能延伸到工作中或大学的学习中,我甚至不希望它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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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从恩斯特・哈尼施的《男性气质——20世纪的又一历史》(2005年)当中引用的一段话,我倒吸一口凉气。“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时候,不仅是憎恨的对象,连欲望的对象也想伤害、杀死,这种扭曲的自恋,是男性气质黑暗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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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旅途中,和脾气合不来的人并肩行走实在痛苦。一个人走路时,情绪稍有消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一个人。我可以把栗子带刺的果实当作刺猬哈哈大笑,可以用舌尖模仿啄木鸟啄树皮的声音自得其乐。我这么做的当儿,心情也轻快明朗起来。但与话不投机的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落日会沉重地压在你肩膀上,日暮后的黑夜也感觉比实际上更加深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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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能成为暴力的土地,不是因为野兽,而是因为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从我们自己的妄想那里借来身体,显露出踪影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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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光亮笼罩着我,我接过信,打开封口,默读内容。在这寂静的几分钟里,好像光的一片片碎片变成了声音,那种喧闹我至今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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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和田叶子接连不断创作的是这样的小说,“语言”在其中形成了一种人格。多和田说,她喜欢瓦尔特・本雅明的句话,“假如灯火、群山、狐狸不向人类传达自己,人类如何能给这些东西命名呢?”或许可以说,多和田的文本诉求的是这样一种表现,即为了使“事物”的本质进行言说,语言(词语)显现自身。这种表现与“事物”自我讲述的万物有灵论世界中的“错认”表现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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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在池边坐着,黄昏的长影落在我的身旁,回头一看,发现龟镜站在那儿。“说她捕捉了人的心,她就高兴,说那是因为她没有失去幼童的伶俐,她就高兴,有像诗人这样愚笨的阶层吗?”龟镜一边唱着这样的歌曲,一边笑得像妖精。我受她影响也笑了。事后一想,她说的诗人说不定是指我呢。因此,那时候我等于受龟镜的影响在笑话自己。能那样天真烂漫地笑话自己,此前此后都没有,那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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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被听众嘲笑也从容不迫、神灵附体的街头音乐家那样,噌地站起来,发言说,“魂”这个字写起来是一个“鬼”加一个“云”,也就是说,说话的鬼就是魂。讲堂里哄堂大笑。换句话说,虽然我在说话,实际上那是把鬼邀请来,让这鬼说话,因为这个原因,我魂魄说的真心话,都是鬼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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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去系统地学习母语。每天飞过来的单词到底处于语言体系中的何种位置,全然不知,当然,也没有词性等等的概念,只是作为声音,一个一个地接纳进来。生活就意味着持续暴露在语言之下,将偶然投来的语言,用新鲜的心情不断接住,这样才能防止语言的疮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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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与日本的文化差异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存在着。我把自己在日本出版的图书给他们看,这些年轻的韩国人立刻大声惊呼,“唉,竖排的!”反过来让我也吃了一惊。这么说来,韩国的现代文学是横排的。职工也是横排的。去年我去中国的时候,看到不光是现代文学,连横排的唐诗选也有卖,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