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着逃出困局的办法。在这里,黑暗之中,乳汁在流淌,椅子在摇晃。深更半夜,我想把她放进婴儿床,就此离开。我回想着自己的护照在哪里,思索着机场起飞时刻表上的数百个航班,想着一次能从自动取款机里取出多少现金,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手机留在床头柜上。我的奶水要多久才会消失,让我的胸部放弃这一证明女儿出生的证据。我的手臂因这种可能性而颤抖。这些话我从未说出口,这些想法大多数母亲都不会有。
相关语录
-
但女性到了我这个年纪,都会担心自己会隐匿于这个世界,融入平实无奇的发型喝外套,除了自己之外不会被任何人所关注。每一天,我看着她们在街道上走来走去,如幽灵一般。我还没有准备好成为这样的隐形人。现在还没有。
-
你的语气中有种一反常态的直率,若是换一天,可能会令我起疑心。可那时没有。这件事与你关系不大,与之关系大的是我。我们这个家要想有所改变,唯一的办法就是再要一个孩子。也许这是救赎,为过去偏离正轨的一切。我回想起当初维奥莱特为什么会降生——你想要一个家庭,我想让你开心,我也想证明我的所有疑惑都是错的,我想证明我的母亲也是错的。我想有第二次做母亲的机会。
-
我大叫萨姆的名字,直到嗓音嘶哑。伤口渗出血点,滴滴血珠连成线,尝起来有腐臭味。自萨姆死去的那一刻起,我的内部已开始腐烂,我把血液蘸上舌尖,无法停止,我把血液抹满整个肚子、胸口,觉得这还是不够。我想体会被人谋杀的感觉,把某个人夺走生命、走向死亡的感觉。
-
共处七个月后,维奥莱特终于能在白天持续睡二十分钟以上了,我得以再次提笔开始写作。我没向你提这事,你总是要求我在白天趁女儿睡觉时也睡一会儿,并在回家后问我有没有睡过觉。这是你唯一关心的事。你希望我既保持警觉又充满耐心。你希望我休息,以便履行职责。你曾经把我当作一个人来关心,关注我的快乐,关注让我眼里有光的东西,而现在,我就是个服务提供方,你不再把我当一个女人看。我只是你孩子的母亲。
-
止痛药令我全身麻木,但我感受到身体深处被催产素点燃的熊熊烈火。我想那就是所谓的爱,但它带给我的感受更像震撼,更像奇迹。我没有去想接下来要做什么,没有去想回到家我们该怎么应对。我没有考虑该怎么抚养她,照顾她,没有设想她会成为怎样的人。我想和她单独相处,我想感受在那超现实时空中的每一下搏动。
-
关于我母亲塞西莉亚,你只偶尔在某些场合问到过几次。在这个话题上我只跟你说了这些事实:一、她在我十一岁时离开;二、在那之后我只见过她两次;三、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你知道我有所保留,但你从未逼问你害怕可能会听到的真相。我们有权对彼此和自身有所期望,对母亲一事也不例外。我们都想要一位好母亲,需要一位好母亲,期望拥有、娶到或成为一位好母亲。
-
有个关于我和维奥莱特的故事时而会在我脑海中上演。故事是这样的:她直到一岁才断奶,紧贴着我热乎乎的皮肤给予我力量我很开心,也很感激。当我靠近她时我不想哭叫。我不为生她感到后悔。
-
“你希望你不是个母亲?”“有时,我希望自己是另一种人。”“什么样的人?”“哦,我不知道。”她又开始解发刷上的结。静电噪声覆盖了广播,但母亲任其嘶嘶作响,“我年轻时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诗人。
-
“我很高兴你在生活中能有杰玛相伴。我带你去见了埃林顿太太,你应该看得出我能理解这点。我希望你感觉自己被你所信赖、所依恋的人爱着,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如果这不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