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接近一个女人,既带着欲望,也带着一种欲望可能会被拒绝的愤怒预感。狂怒与欲望相互勾结,交织成一种随时可能将厄洛斯/爱欲(eros)转换成桑那托斯/死亡(thanatos)的威胁。这是一个控制体系。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亲密关系谋杀的受害者,都是敢于和她们的伴侣分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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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解放经常被描绘成一种试图侵害或夺取男人的权力与特权的运动,仿佛它是一种阴暗的零和游戏。但是我们要么都自由,要么都是奴隶。那些认为自己需要赢、需要支配、需要惩罚、需要至高无上的统治的人,他们的心态是可怖且远远称不上自由的,放弃这种无法实现的追求才是一种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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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工作场所的性暴力,我们先回到家庭内部。被伴侣或前伴侣杀害的谋杀案每年超过1000起,这意味着每3年的死亡人数就会超过“9・11”的伤亡数字,但是从没有人对这样一种恐主义宣战。如果我们谈论这些罪行,谈论它们为什么如此常见,我们就必须谈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和几乎每一个国家需要什么样的深刻变革。如果我们谈论这些,我们就得谈论“男性气概”、男性角色,或者父权社会。但我们却很少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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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用以裁决一个女人的生存权利的词汇都是最近的发明:比如“家庭暴力”,当法律开始对这个话题产生(轻微的)兴趣时,这个词取代了“打老婆”。在美国,仍然每9秒钟就有一个女人被殴打,但是多亏了1970年代和1980年代伟大的女权主义运动,她现在至少可以采取法律手段,而法律渠道偶尔会有用,偶尔可以保护她,甚至在更偶尔的情况下可以把虐待她的人送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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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是这种独裁最极端的形式。通过谋杀,杀人犯声张他拥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这是控制他人的终极手段。即使对方是“顺从”的情况下也仍然可能如此,因为控制的欲望来自顺从本身无法消解的一种愤怒。不管这种行为背后是何种恐惧,何种意义上的脆弱,它都同时来自一种自以为应得的权利,一种将苦痛甚至死亡加诸他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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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那些八卦报纸不断巡查女明星的身体和私人生活,一刻不停地挑错:太胖了,太瘦了,太性感了,不够性感,太单身了,还没生育,错过了生育机会,生育了但是对孩子照顾不周——永远假定一个人的人生目标不是成为伟大的演员、歌手、探险家,或者为自由发声,而是成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回到盒子里去吧,女明星们。(时尚杂志和妇女杂志也会花费很多篇幅告诉你如何追求那些目标,以及如何欣赏你那些和目标有关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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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向我和其他的女人解释事情,不管他们是否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一部分男人。每个女人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它让女人不敢说出自己的声音,或者当她们敢说的时候却无法被人听到;就像街头的性骚扰一样,它向女人暗示“这不是她们的世界”,从而让年轻女人陷入沉默。它训练了我们的自我怀疑和自我限制,同时助长了男人毫无支撑的过度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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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礼貌的交谈中,这是一种表达权力的方式,这种权力和那些在不礼貌的交谈以及身体威胁和暴力中的权力是同一种。同样的权力还表达于我们的世界如何组织,如何噤声、抹去和湮灭女人:作为平等者、参与者、拥有权利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作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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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掩饰地认为他睡不到女人这件事是女人对他的冒犯,在一种可悲的自以为是和自怜中,他觉得女人对他有所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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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D.克里斯托弗是为数不多的经常为这件事发声的专家之一。他写道:“和癌症、疟疾、战争以及交通事故所有这些因素加起来相比,全世界15岁到44岁之间的女性更有可能因为男性暴力而致死或致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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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这个地球上的女性遭遇的强奸与暴力事件竹难书。可几乎从来没有被当作一个民权或人权问题或被当成一场危机,甚至也从未被当作一种模式。暴力没有种族、阶级、宗教或国籍,但是它有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