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总要把自身碎,分解成为无限量彼此各有差异的个体,目的是取得同无限量的机会,以求在动荡不定、很不可靠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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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偶尔听到一些怨言,抱怨生活愈来愈复杂。事实上,生活在简单化,不过生活愈简单,就愈艰辛、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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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戒学监的候见室沉浸在昏暗中。我尽力按捺住自己,没有去开灯。从跪垫上,只能看清白墙上挂着一幅色彩强烈的图画,上面画的是个正在遭受凌辱的基督,头顶荆冠,一个粗野之人在打他耳光。当时,我对征兆的释读一这是我一生中的大事一还一窍不通,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到两者之间存在着必然的相似性。今天,我才知道一张人的面孔,不管他有多卑劣,遭受多大侮辱,也会很快变成耶稣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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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魔性……首先,何为魔鬼?词源已经有着某种出人意料,令人感到有些惊诧的东西:monstre(魔鬼)一词源自montrer(指示)。所谓魔鬼,就是在集市等场合用手指指示给人看的东西。因此,一个生物越有魔性,就越应该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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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丝毫也没有明白什么,远远没有想到我刚刚经历的,正是那块沉重地压迫着我的命运磐石出现的第一条裂缝。从这值得记忆的一天起,我本该不再把命运看作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必然,一种生就抱有敌意的必然;相反,我可以认为一一打那天之后我不得不认为——命运也许与我个人的微不足道的历史维系着某种默契的关系,它可以把迪弗热的某些东西投事物的发展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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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这样个自然而然的隐秘之人来说,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摊在纸头上,一开始确实让人感到讨厌,可我的手却拉着我,仿佛一旦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我就再也不可能停下笔来,除非倒尽心里话。也许没有这一被人称为日记的语言反射,我生命中的事件从此将再也难以个个相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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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孤单单的一个人,又一次,事成之前就否定了他付出的全部辛勤劳动。他作的这一番事业本来他是深感自负的,尽管苦不堪言,但是那豪情毕竟无可否认。他的耕作是徒劳的,他的畜养是荒谬的,他的贮存是有悖于常情常理的,他的堆放谷物的地窖简直成了开玩笑,还有这防御堡垒,这(宪章〉,这(刑法),有什么意义?他每一个举动,他从事的每一项工作,其实都是向着某一个人发出的召唤,但是自始至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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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是个悲伤而又欢乐的人。这悲伤与欢乐的两极是与不幸和幸的两极相对应的。我赤裸裸地生活着,子然一身,没有家庭,没有朋友,为了生存,我从事着一项与我不相配的职业。因此,当我履行自己的义务时,我得到的只是饮食消化与呼吸。我平时的精神气氛是悲伤,它像乌木一样漆黑漆黑的,不见光明,永远黑暗。但是,这茫茫黑夜往往出乎意料地掠过不该有的欢乐的闪光,转瞬即逝,却给我的双目留下了闪耀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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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语言是以一种基本的方式揭示这个有人群居住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他人就像是一些灯塔,他们照亮了自己周围的这个亮堂堂的小岛,在这个小岛的内部,一切都---如果不是可知的---至少是可以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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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拥有了两种字体,一种是右手,它可爱、合群、善于交际,表现了我在社会公众面前装出的那种披着伪装的个性;另一种是左手的,它被天オ的种种左手的所扭曲,充满了闪电和呼喊,总而言之,附着纳斯托尔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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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荒凉空漠的博物馆,这像一口石棺似的涂着釉彩的死亡,它带着那么诱人的温情在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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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他把那只公山羊骨架远远抛开,丢给秃鹫去吃,因为这尸体的臭味他实在受不了。但随即他又懊悔不该这么办,因为这样一来,招引得那群不祥的飞禽时刻都警觉着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来了。自此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一帮秃发裸颈的黑衣法官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冷酷无情地聚集在那里不肯散去。弄得他发起火来,有时他就拿起石头木棒向着这些鸟砸去,它们这才懒洋洋地稍稍自避,仿佛它们作为死亡的仆从,自身是不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