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静思考使他对善与恶、正与邪、加害与受害等等的绝然区分抱有怀疑。他要告诉读者的是,用黑白二分看世界的方法是危险的。在极端的处境下,人性变得模糊,人的行为也失去了可辨的轮廓,绝大多数人并不要么是魔鬼般的害人精,要么是圣徒般的受害人。无论是道德或行为,人都生活在一个黑白不明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了暧昧与矛盾的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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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用今时的道德标准去判断我们或他人彼时的行为,因为这些行为是由彼时的道德标准所驱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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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美得常与历史进步和公民政治联系在一起,而弱势美德则总是伴随着被侮辱、被损害、被践踏的弱势经历。弱势美德不能使人成为英雄,也无法使人充分高尚,它只是帮助人活在人性道德的灰色地带,而不致完全绝望或彻底堕落。但这不是弱势美德的错,弱势美德本身就是极端环境的产物,他之所以还有价值,是因为今天还有许多人仍然生活在令人屈辱的极端环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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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审视的,是极端体验下的记忆——受伤或施加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具备了能扭曲或抹掉记忆的所有因素:受害或施加伤害的记忆本身就是一种伤痛,因为这种回忆令人痛苦,至少让人不安。受过伤的人倾向于阻滞受伤的记忆,以免重新激起伤痛。而施暴者则把记忆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去回忆,以减轻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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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黑白二分看世界的方法是危险的,在极端的处境下,人性变得模糊,人的行为也失去了可辩的轮廓,绝大多数人都并不要么是魔鬼般的害人精,要么就是圣徒般的受害人。无论是道德或行为,人都生活在一个黑白不明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了暧昧与矛盾的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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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莱维来说,极权灾难的羞耻、罪恶感和自责是在受害人脱离了集中营世界,重新成为人以后,得以恢复的人性的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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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是一种奇妙却靠不住的工具。不但是心理学家,任何人只要留心周围人的行为,甚至自己的行为,都会发现这个老掉牙的事实。我们的记忆并非镌刻在石头上,随着时间流逝,它们不但会渐渐消失,还会经常改变,甚至会增长,与不相干的记忆纠缠成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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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累了,这种疲惫很古老,深入骨髓,我觉得难以名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那种疲惫,它不像暂时的麻痹,遮住了幸福和自在。那是一种缺失,一种彻底的空洞,像截肢一样,感到虚弱是我的常态,就像一把子弹射光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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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避免用罪恶感来进行道德责备,因为这种责备的效力有限,乃至完全无效。在许多情况下,如果弄错了对象,这样的责备还可能根本就是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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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永远记住的“忽略伙伴的罪恶”,另有一种罪恶,它来自你“替代他人活了下来”,而“死去的那个人比你更慷慨,更敏感,更有用,更聪明,更具有活下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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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违背了所有的逻辑性,但怜悯和残酷能在同一个时刻共存于同一个人。而且,怜悯本身也不具备逻辑性。我们所感到的同情和与之对应的痛苦并没有比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