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老师这里我第一次看见“出恭入敬”的牌子。这是一面木牌,约有巴掌大小,一面写着“出恭”,一面写着“入敬”。牌子仿站老师的教桌上,“入敬”的一面向上,如果有人要上厕所,他得先向老师报告,得到许可以后把牌子翻过来,露出“出恭”,事毕回屋,再把牌子翻回“入敬”。这是防止学生借尿遁屎遁逃课的一个办法,以致“出恭”变成了“大便”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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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军服多半又脏又旧,那年代人人爱穿军服,无论别人穿什么料子什么式样,你都不会自卑。借着军服,好像伸手就可以够着国家,抬腿走得进历史。你不须再与任何时装比高。我们是披上袈裟的和尚,也是穿着缊袍的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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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大人物属于历史,小人物属于文学。历史关心一路哭,文学关心一家哭。历史记得一将功成,文学记得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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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弯着腰的工作难做,老天保佑,你,还有你的弟弟妹妹,将来都能直着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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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章现在写,我会说,“大时代”的青年是资本,是工具。我们振翅时,空中多少罗网;我们奔驰时,路标上多少错字;我们睡眠时,棉絮里多少蒺藜;我们受表扬时,瑰里多少假花。渴了,自有人向你喉中灌酒,死时,早有人为你准备好墓志铭。天晓得,因为热血多么狭隘的视界,多么简单的思考,多么僵硬的性情,多么残酷的判断,多么大的反挫,多么苦的果报。——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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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总觉得那个种地应该属于他,总是不甘心,这是人的迷惑。其实,既然失去了,就是应该失去,世上自然另有属于你的一份。只有知识应该属于学生,希望应该属于青年,不能失去,不该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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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来了云雀般的二姐。一切马上不同了,好像这家宅凝固成坚厚的城堡。从窗外看,只要二姐站在窗里,那窗口就不再是一个黑洞,满窗亮着柔和的光。每一间屋子都苏醒了,都恢复了对人世的感应,都有一组复杂的神经,而神经中枢就是二姐的卧房。随着这神经一同悸动的,首先是风,后来是鸽子,满院鸽子从伤古悼今的凄怆中解脱出来,华为蓝天下的片片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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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细雪。我在教务处的办公室里先把文告读了一遍,有一段话是“……在我亲自统率之下来做我的部下。凡是立志革命、决心报国、愿与我同患难共荣辱、来做我部下的青年,我必与之同生死、共甘苦,视之如子弟、爱之如手足。”我读到这里大哭起来。然后,我决定投笔从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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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关系就像瓷器,一旦出现裂缝,无论怎样修补也不能完整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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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望着天上的白云,只幻想自己的未来,不“考证”自己的过去。就这样飞奔而前,把历史,把史官,都抛在身后脑后,无暇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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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我们都熟知兵学家蒋百里的名言,他说日本盛产清酒、樱花和鲤鱼,这三样东西可以代表日本人;清酒没有后劲,象征日本的国力难以为继;樱花突然满树盛开,也一夜败落干净,象征日本的国运无常;厨师烹鱼前,鲤鱼躺在砧板上不动,象征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可怕的是清酒喝光了,酒厂再造;樱花谢尽了,明年重开;鲤鱼死了,来世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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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潮使学生立刻获得权力,与校长(或者也包括县长省长)分庭抗礼,优如白昼飞升的神话人物。学潮也解放了学生的智力体力,大家抛开功课,自由发挥,居然无往不利,每个人立地成为拿破仓。这般情非常迷人,闹学潮是挑战既存的社会秩序、价值标准,学生以小博大,在如醉的品扬中,也模糊党得难以善了,索性豁了出去,说句漂亮话,就是宁为玉碎,于是行动步步升高,故意走绝路。后来大规模的学潮在全国各地发生,国民政府東手无策,正因为找不到办法逆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