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在一起了。唯一的问题是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方向:要去十字大街,他们只得折回来,再次经过席德那间亮着灯的酒吧门口。他们彷佛在烈火中穿行一般,飞快地走过去。任誰看到了都会说他们相当沉着,他们的头扬的高高的,眼睛直视前方,这样能听到响亮钢琴声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瞬,慢慢地它小了下去,消失在他们身后,消失在他们的脚步声里。
相关语录
-
这种明快的鸡尾酒情调是她精心设计的,他知道。在带孩子们吃晚饭时,她严母的形象也是如此;大清早她快速扫荡超市,这轻快实用的效率也是如此;今天晚些时候,她倒在他怀里时的温柔也是如此。她生活中许多种情绪都在仔细有序地转换,或者可以说,这本来就是她的生活。她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只有偶尔这样近距离地看看她的脸,他才能看到为此她付出了多少。
-
你所谓的“爱”,其实是自欺欺人的幻觉。你懦弱地蜷缩在这个幻觉之中。其实你跟我一样清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除了相互的蔑视和不信任,以及最丑恶的,从对方的弱点中寻找满足。这就是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你说我没有能力去爱的时候我会大笑不止。这就是为什么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碰我一下,这就是为什么,我再也不相信你想的东西,更甭论你说的东西……
-
他看着窗外寻求帮助,可是窗子成了一面黑镜子,返回的只是灯光,明亮的床单和病房里的病服。他套上病服和拖鞋,走过去,站在那里,双手捧着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现在他看得清远处高速公路上的一线灯光,白雪和天空之间,天边那黑色的树,就在水平线上,右边,来自布鲁克林和纽约的灯光给天空浸染上一丝淡粉,可有些被最前面一大块黑色给挡住了。黑色的是截瘫大楼的一个盲角,遥远的又一个世界。
-
这整个国家已经被虚假的浪漫情怀所腐蚀,这种情怀已经像疾病一样蔓延了很多年,在好几代人中间扩散,以至于今天你触碰的每一样东西都沾染了这种病菌。……不管它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它正在摧毁美国。难道不是这样吗?现在所有思想和感情都降格为容易消化的婴儿食品。盲目乐观、用微笑去面对一切、总有一条简单出路的浪漫情怀已经根植到每个人的生活观里。
-
弗兰克,你真的认为,只有艺术家和作家才有权利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听我说,我不介意你五年什么都不做,我也不在意五年之后你告诉我,你想成为的不过是个砖匠,或者是机械工,或者是水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所说的一切跟可以感知的才华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你的本质被桎梏起来了,是你,真正的你,被一再地否认,否认和否认。
-
顺其自然,体面地接受,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成了他一种生活风格。甚至无需否认,做一个体面的失败者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
他坐在那里,一手端着姜汁汽水,一手拿着我那篇稿子读着,手还有点颤抖。在我为他建造的小房子里探索着所有感人而恰到好处的奇迹。我看着他一扇窗户一扇窗户地探索,看着他的脸在它们的光芒照耀下神圣至极。
-
他朝房间里一把舒服的椅子走过去,背影明确宣告失败即将到来。他在地毯边停下脚步,看似直挺挺的,一个受伤的男人正努力撑着;然后他转过身,面朝她,给她一丝忧郁的笑容。“嗯,亲爱的--”他开口道。他的右手伸过来,摸着衬衣中间的纽扣,好像要解开它,接着长叹一声,向后颓然倒进椅子里,一只脚耷拉在地毯上,另一只脚蜷在身下。这是他一天中做过的最体面的事。“他们找我了。”他说。
-
人们想看真相,可真相只有出自他们知道名字的那些人之口,他们才想看。
-
伯尼,老朋友,原谅我吧,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我根本不敢肯定这间房子有没有窗户。也许光线打算尽可能从手艺马虎粗糙的建筑工人留下的那些罅隙、裂缝中钻进来,如果是这样,你们可以肯定没人会比我感觉更糟了。上帝知道,伯尼,上帝知道这里当然在哪儿会有窗户,一扇我们大家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