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所有的成熟,都是从失去开始的。
白先勇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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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没在这个成千上万人的大城中,我觉得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一种独来独往,无人理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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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的从来都是侥幸,无常才是人生的常态,所有的成熟都是从失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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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大患患于有身,人之大患也患于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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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的译本恐怕没有最后定稿这回事,世世代代都可能有新译本出现,不过有一定成绩的旧译本也必会在原作品的翻译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翻译对于文化交流的影响无须赘言,《圣经》英译、佛经中译可以改变整个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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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怜,真正可怜的人类!如此执迷不悟!却不知终归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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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我是知道父亲所受的苦有多深的,尤其离家这几个月来,我愈来愈感觉到父亲那沉重如山的痛苦,时时有形无形地压在我的心头。我要躲避的可能正是他那令人无法承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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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十年,就在等他那一道赦令。他那一句话,就好像一道符咒,一直烙在我的身上,我背着他那一道放逐令,像一个流犯,在纽约那些不见天日的摩天大楼下面,到处流窜。十年,我逃了十年,他那道符咒在我背上,天天在焚烧,只有他,只有他才能解除。可是他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入了土了。他这是咒我呢,咒我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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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只让我们各人点了一碗红油抄手,我们还想吃第二碗的时候,父亲却皱皱眉道:够了,够了。他把他自己碗里的抄手,又分给我们一人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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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玉圈围在酒吧台内,让那一双双眼睛从头睨到脚,从脚又一寸一寸往上爬,一直爬回到我们的脸上来。那些眼睛,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我们无法躲避,亦无法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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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蓦然一惊,算算自从去年五月里那个异常晴朗的下午,我让父亲逐出了家门,在台北的街头流浪到半夜,最后终于跨入了新公园我们这个王国里来,前后也不过九个多月,但我感到那已经恍惚是发生在前一世的事情,那么遥远,那么渺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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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不寻常的夏夜,有两个多月,台北没有下过一滴雨。风是热的,公园里的石阶也是热的,那些肥沃的热带树木,郁郁蒸蒸,都是发着暖烟。池子里的荷花,一股浓香,甜得发了腻。黑沉沉的天空里,那个月亮——你见过吗?你见过那样淫邪的月亮吗?像一团大肉球,充满了血丝,肉红肉红地浮在那里。公园里的人影幢幢,像走马灯,急乱地在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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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念我们的老家,怀念公园里那片拔去了莲花的永生池,怀念那一丛丛纠缠不清的绿珊瑚,怀念那深深的黑暗里,一双双飞高飞低萤火虫般碧灼灼充满了欲望的眼睛。艺术大师说我们的老窝遍布原始气息,野性的生命力,那是一个惊心动魄令人神魂颠倒的幽冥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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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他了,我再不离开他,我要活活地给他烧死了。我问他,你到底要我什么?他说,我要你那颗心。我说我生下来就没有那颗东西。他说:你没有,我这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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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便把他带回了家里去,当她发觉他还是一个童男子的时候,她把他的头紧紧地搂进她怀里,贴在她赤裸的胸房上,两行热泪,突地涌了下来。那时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疼怜,得到了那样一个羞赧的男人的童贞。一刹那,她觉得她在别的男人身上所受的玷辱和亵渎,都随着她的泪水流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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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爷子嘴唇抖动了一下,要说什么,却只点头唔了一声。我转身离开,傅老爷子苍哑的声音却在我身后问道:“身上有钱么?”“有!”我回头拍了一下裤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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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日式木屋,房子相当古旧了,大概是日据时代遗留下来的,屋顶的灰黑瓦片都生了青苔,大门的朱漆也龟裂剥落了。可是住宅庭院深广,沿着围墙,密密地栽了一转高大的龙柏,郁郁苍苍,把房屋掩护住,气派森严。大门顶上,却涌出了一大丛九重葛来,殷红的刺藤花,累累一片,在夕阳中,爆放得异常灿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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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一,要我心里愿意;第二,也总要对我有几分真心么!我又不是块肉骨头,让人随便啃来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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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十分无奈,只得把手从桌子底下抽了出来,傅老爷子握住吴敏那只割伤过的手腕,端详了半晌,腕上那道刀痕,在灯下犹自发着鲜红的亮光。傅老爷子突然将自己左腕上戴着的一只手表褪下来,套到吴敏的手上。“老爷子——”吴敏大概有点惊呆了,戴上了表的左手悬在空中,好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戴上这只表,手上的疤便看不见了。”傅老爷子拍拍吴敏的肩膀说道,手表那条不锈钢弹簧表带正好将手腕上那道寸把长的伤痕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