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么地渴望停车,以至于几乎停不下来:一桩必须被无限推迟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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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可以忍受即使在你认为无法忍受的时候:那正是最可怕,最不可忍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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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温诺格兰:“你为什么要做艺术?”他回避了一切关于艺术目的的空洞信条说道:“这是一种谋生方式,也是一种度过时间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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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旅馆几条街外,他横穿马路,汽车纷纷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仿佛他是个幽灵。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然而,当他抵达对面的人行道,他回忆起驾驶员惊恐睁大的双眼,尖锐的刹车声,一只手紧按住喇叭不放,直到汽车嗖地掠过——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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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贝斯押送着每个人行进,仿佛一柄抵在囚犯背上的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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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字清晰,就像吐出一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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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格斯一直坚信,那就是布鲁斯的灵魂:那是为死者而奏的音乐,召唤他们归来,给他们指明复活的道路。而如今他意识到,布鲁斯中有部分跟那正好相反:那是一种让自己成为死者的欲望,一种帮助生者找到死者的方式。现在他的呼号是一种对艾瑞克的召唤,向他问路,问他身在何方。他的独奏变得更加深沉,摇摆得像掘墓者的铁锹,重重挖入潮湿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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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西部片,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但看的时候他又急切地盼着它放完,不耐烦地等着那些胜负已定的假戏真做快点结束,这样他就可以再次出现在外面的世界,融入凋谢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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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极其简单的事情,比如有人微笑着喊他的名字,或者一条狗跑过来让他拍拍,都足以叫他泪流满面。他很容易哭,一旦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或一旦有人对他做了什么好事,他都会哭,任何形式的真诚都会让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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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但除了忍受别无选择。他再也无法忍受——但即使这样说也是一种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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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乐有一部分是自发的幻觉,而蒙克弹起钢琴就像他以前从未见过钢琴。从各个角度敲击,用肘部弹,对它猛砍,飞快地滑过琴键,仿佛它们是一副纸牌,手指在上面跳动,好像它们摸起来很烫,或者踉踉跄跄,像个穿高跟鞋的女人——跟古典钢琴比,指法简直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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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悠长的、郁金香花茎式的表达,而军队里全是短促、斩钉截铁的吼叫。声音高到像警棍连续敲击金属。话语自己捏成拳头,元音的指节砰砰猛击他的耳朵:即使对话也是一种形式的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