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未出时,全世界都像一个梦,唯有月亮是真实的;太阳出来后,全世界都真实了,唯有月亮像一个梦。
冬牧场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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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操心那也操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聒噪地团团转——这种人最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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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愿意盲从,好像世界上最安全的事就是让自己消失在“多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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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与世隔绝的角落了,连月亮之上都不再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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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寒冷的日子总是意味着寒冷的“正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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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每年的十二月下旬到一月中旬总会是冬天里最难熬的日子,不可躲避。再往后,随着白昼的变长,气温总会渐渐缓过来。一切总会过去的。是的,一切总会过去。人之所以能够感到“幸福”,不是因为生活得舒适,而是因为生活得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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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人永远都有最低限度的生存保障,永远都有无数活下去的机会——在那些地方,“活下去”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事是“活得更好一些”。可荒野不。在荒野里,人需得抛弃多余的欲望,向动物靠拢,向植物靠拢。荒野没有侥幸,没有一丝额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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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我这可真是小人之心!在荒野里,礼数永远大于利益。都坐到一起了,什么样的客人都是客人啊,举座畅谈的快乐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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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最大的静不是空旷的静,不是岁月的静,而是人的静啊。人终究是孤独又无法泯灭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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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人长久,希望大家渐离贫苦,希望大地上一切生命安度冬夏,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有力——贪得无厌地希望着。并且一直希望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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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总会过去。人之所以能够感到“幸福”,不是因为生活得舒适,而是因为生活得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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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牧业上的孩子,小的时候总是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一旦长大了,又总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如此缓慢的成长,如此迅速的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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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雪停后的晴空,明朗灿烂得无从形容,似乎天上真的全都空了,真的把雪全都交给了大地。从此天空不再沉重了,不再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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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并不是全部,我还以更多的耐心展示了这寒冷的反面。那就是人类在这种巨大寒冷中,在无际的荒野和漫长的冬天中,用双手掬起的一小团温暖与安宁。虽然微弱,却足够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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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觉自己其实并不为那些快乐和惊奇的事情而记录。当我欢乐或惊奇时,碰都不想去碰那个本子,碰一下都是干扰——那时的我只想全情投入眼下的生活。只在尴尬和冷清的失意时分,我才会取出那本子,记录不久前发生过的欢乐和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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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寒冷的日子总是意味着寒冷的“正在过去”。我们生活在四季的正常运行之中——这寒冷并不是晴天霹雳,不是莫名天灾,不是不知尽头的黑暗。它是这个行星的命运,是万物已然接受的规则。鸟儿远走高飞,虫蛹深眠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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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最高的那座沙丘是什么样的舞台呢?世界是怎样的幕布?……我总是站在上面,转身四望。看到西天最激动,满天云霞像条条大河,全部涌向夕阳沉没的地方。仿佛那里是世界旋涡的中心。而落日已经沉没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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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人和人长时间被大片的荒漠分隔开来,陡然见了面,总是很难接上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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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受伤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排名在几只炸糊的油饼之后。又好像表现出对病痛的重视会是多么丢脸的事!这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坚忍与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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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的个子太矮,难免目光短浅。当羊群整体移动时,中间的羊永远也搞不清状况,只知跟着瞎走,只有走在边缘的羊才能看清周遭形势。尽管如此,边缘的羊还是一个劲儿地往羊群深处挤。大家都愿意盲从,好像世上最安全的事就是让自己消失在“多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