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血管一直蔓延到无从捉摸的躯体末端,循环着血液,无休无止地更新着细胞。送出新信息,回收旧信息。送出新消费,回收旧消费。送出新矛盾,回收旧矛盾。身躯伴着脉搏的节奏,处处闪烁、放热、蠕动。
天黑以后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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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生,并不能单纯地划分明亮和黑暗。在那之间有所谓阴影的中间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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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生是不可能以明快或抑郁来简单划分的,也有阴影这个中间地带。能够认识和理解这个阴影阶段,才算得上是健全的知性,而获得健全的知性是需要相应的时间和辛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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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已然迫在眉睫,而旧的一天却拖曳着沉重的衣裾犹未离去。宛如海水和河水在河口争势,新的时间与旧的时间你争我夺,纠缠在一起。自己的重心究竟是在哪一侧的世界里,高桥也无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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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等你找到地道的好人,我想那时你会比现在更有自信。做事不要半途而废,世上有的事只能一个人做,有的事只能两个人做。关键是把两方面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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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想,人这东西不就是拿记忆当燃料活下去的吗?至于那记忆在现实中是不是有重大意义,对维持生命来说好像是无所谓的。无非就是燃料嘛。夹在报纸里的小广告也好,哲学书也好,色情照片也好,成捆的万元纸币也好,扔进火里无非都是一样的纸片。火可不会一遍燃烧一遍思考“啊哟这是抗的嘛”……珍贵的记忆也好,无关紧要的记忆也好,毫无用处的记忆也好,没有任何区别,统统都是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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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阿尔法城,不允许人们有深厚的感情。所以在那里没有爱情这种东西,也没有矛盾和irony。一起东西都用数学公式集中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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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夜间在这房间里发生的一连串怪事看上去已全部终结。一个循环得以达成,变异被彻底回收,困惑被遮上篷布,事物似乎复原。在我们周围,原因和结果互相拉手,整合与解体保持均衡。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在无从触及的深壑那样的场所展开的。在深夜至天空泛白的时间里,那个场所在某处悄然打开黑暗的入口。那时我们的原理全然武力的场所。谁也无法预见那个深渊在何时何地把人吞入,又何时何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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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我们的人生是不可能以明快或抑郁来简单划分的,也有阴影这个中间地带。能够认识和理解这个阴影阶段,才算得上是健全的知性,而获得健全的知性是需要相应的时间和辛劳的。我并不认为你性格有多抑郁。玛丽思考高桥说的话。“可是我胆小。”“胆小的女孩根本不会这样一个人黑夜上街。你是想在这里找到什么,是吧?”“这里?”“在不同于平时的场所,在偏离自己活动范围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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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尾就好像一条蚯蚓一样,起于大肠(盲肠末端),连接着小肠,所以阑尾既不是大肠(结肠),也不是小肠,就是一个中间状态。阑尾的特殊之处还在于它是一个盲端,有入口没出口,入口同时也是出口。这种解剖结构非常容易出问题,一旦阑尾管腔被粪块或者小石头堵住了,那就遭殃了,没有任何缓冲,很容易就化脓、坏疽甚至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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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世上一趟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有那么多包袱呢?我们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过程已经是享受,我们心动、欢愉、望眼欲穿,他对我好一点就可以了——这种“折磨”有快感。哪有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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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人为自己提出目标,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唯一想望实现的目标是成为上帝,这就是您称之为由自我促成的。由此,自然就导致失败。”萨特:“唔,我并没有完全失去这种失败的观念,即使它与希望的观念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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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笑了起来。“你想辩论吗?萨克斯?你要吗?对,你说的好,‘怯懦’。这让我想起托马斯·布朗爵士的话:‘当生存比死亡更恐怖时,活下去才需要真正的勇气。’勇气往往出现在无法克服的逆境面前……一句对活下去的经典描述。但是,如果这是事实,那么病人在手术前何必需要麻醉?为什么要有阿司匹林出售?为什么百忧解在美国是医生开得最多的药?对不起,和疼痛比起来,什么东西都比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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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的孩子则从未尝试过被击败的滋味,因为他从没有面临真正的考验。他对眼前的问题总是尽量逃避,也不肯轻易和人一较长短。别人多少都会认为,如果他不是这么懒的话,他一定能应付他的困难。他自己也在这种想法里找到了护身之所。“只要我肯做,哪件事我做不了?”当他失败时,他也会以此自我解嘲,并保持住他的自尊。他会对自己说:我只是懒,不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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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还有一个比喻,他说,如果你去看一幅很美的图画,但是有人用块布把它全部覆盖起来了,只留出一小部分让你观看,那么无论你怎么看,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堆混乱的色彩而已,毫无美感和技巧可言。只有当你揭开这块布,从正确的视角去看这张画,你才会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幅杰作,而那块看起来混乱的色彩乃是构成这幅杰作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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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沃说话则是掂量好的,十分审慎,说出来的英语明显高于他的受教育程度,像在试探领地。他渴望把头探进一个他只能猜猜样子的世界,所以每句适都按照这个钢铁般强烈的愿望调试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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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看学校就是这么对付我们:看见谁稍微有点与众不同,就要把他扼杀,摧残,直到和别人一样简单,否则就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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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已经不见了原形。原本俏皮诙谐的口舌,如今成了涎水汪洋。过去令徒弟胆战心惊的锐利眼眸,现在蕴含着浊泪。还有那灵动的右手,现在岂止不再握笔,只那么软弱无力地翻出手心,横在榻上,仿佛死章鱼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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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實在不太願意去想像,年輕人在澀谷一帶事實上真的很帶勁而有點無厘頭地招呼道:「嗨,honey,要不要makelove?」的光景。被搭訕的女孩子心裡也想:「是嗎,makelove,嗯,好啊。」可是,這實際上有可能噢。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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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上,作曲家使用的速度术语,诸如Largo缓板(意指宽广的感觉)、Andante行板(散步的感觉)、Vivace活泼的快板(很活泼的心情)、Allegro(快乐的心情)、Presto急板(急速的感觉)、Grave极缓板(神圣、庄严的情绪)等,只能提示我们,乐曲欲传达的“气氛”,而不是告诉演奏者,实际动作的快慢和确实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