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之后你再看,骑快马飞奔的人和坐在牛背上慢悠悠赶路的人,他们衰老的速度是一样的。时间才不管谁跑得多快多慢呢。
刘亮程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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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的一生也像一株庄稼,熟透了也就死了。一代又一代人熟透在时间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谁是最后的收获者呢?谁目睹了生命的大荒芜——这个孤独的收获者,在时间深处的无边金黄中,农夫一样,挥舞着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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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当每个人的思想上与你不同的时候,他不一定是错的,而当一个人贸然地对你提出一个建议或者纠正时,如果关系没到一定程度,其实都是属于一种唐突的冒犯、越界行为,因为我们自己都无法确定,我们到底是对的,还是仅仅只是“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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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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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独处,是与自己相处,孤独也是人与万物共处的智慧。孤独不是寂寞,而是一种自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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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生活在一个被记录得最多的年代。无数支笔在记录,无数的照相机、录音机、摄像机在记录。我们对这个时代的无知,恰恰在这无数的“看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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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着一生中又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摆在眼前的活,还和昨天一样多、一样重,也一样轻松。生活就是这样,并不因为你生活了多少年日子就会变得好过。农活更是如此,不是你干掉一件它就会少一件。活是干不完的,你只有慢慢地干着活把自己的一生消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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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活物,都是从人的灵魂里跑出来的。它们没有走远,永远和人待在一起,让人从这些动物身上看清自己。而人的灵魂中,还有一大群惊世的巨兽被禁锢着,如藏龙如伏虎。它们从未像狗一样咬脱锁链,跑出人的心宅肺院。偶尔跑出来,也会被人当疯狗打了,消灭了。在人心中活着的,必是些巨蟒大禽。在人身边活下来的,却只有这群温顺之物了。人把它们叫牲口,不知道它们把人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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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群中每一次的仰头,每一回的挺直胸脯,每一刻的孤傲清高,我都活成了我的山峰。它陡峭,奇崛,独对云天。我把这样的我藏在深山。更多时候我匍匐在地,为草木低头,对尘埃俯首,向陪伴自己到老的岁月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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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一个永恒的存在。而在人群中的孤独,给了这个孤独感更加深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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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周围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关键时刻挽留住我们。一株草,一棵树,一片云,一只小虫。它替匆忙的我们在土中扎根,在空中驻足,在风中浅唱...... 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 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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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有多少人放下一年的事情,像我一样用自己那只冰手,从头到尾地抚摸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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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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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本身也不是无限的。所谓永恒,就是消磨一件事物的时间完了,这件事物还在。时间再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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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了许多柴禾,是准备给这个冬天的;我才三十岁,肯定能走过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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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一个人的羞涩处,也是一个人最大的隐秘。我把故乡隐藏在身后,单枪匹马去闯荡生活。我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走动,居住和生活,那不是我的,我不会留下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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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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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可能全部看见,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的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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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很容易丢掉的,人一走,家便成一幢空房子。锁住的仅仅是一房子空气,有趣的家具不会等你,有轱辘的车木不会等你,你锁住一扇门,到处都是路,一切都会走掉。门上的红油漆沿斑驳的褪色之路,木梁沿坑坑洼洼的腐朽之路,泥墙沿深深浅浅的风化之路,箱子里的钱和票据沿发黄的作废之路...无穷无尽的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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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许多个冬天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自己再躲不过雪,无论我蜷缩在屋子里,还是远在冬天的另一个地方,纷纷扬扬的雪,都会落在我正经历的一段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