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上大路,他立即就听见了时代的噪音和喊叫。一群激动的乡下人手拿镰刀和长柄叉在奔跑:一个孤零零的大农庄着火了,纵火人是一个再浸礼派信徒,这些人如今越来越多,在他们对富人和权贵的仇恨中,交织着某种特殊形式的对上帝的爱。泽农倨傲地怜悯这些通灵者,他们从一只腐朽的船跳向另一只正在沉没的船,从一种古老的错乱跳向一种崭新的疯狂。
玛格丽特·尤瑟纳尔最新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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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我喜欢自己,不如说是喜欢自己的想法、计划,或顶多憧憬自己未来的形象;因此,人与人之间这样平凡的诚心诚意,对我而言显得不可思议,深不可测。没有人值得如此对待,我至今仍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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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某些人态度谦恭,对另一些人则唯唯诺诺;必要时要放荡,要聪明但又不能太过。我需要如此反复无常;我花心思面面俱到,让这场游戏难以捉摸。我走在陡峭的钢索上。我该学的不是演员课程,而是高空特技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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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我让她看见我对他人细心藏起的一面。比方说,我私下的懦弱胆怯。我愿相信,她对我亦毫无隐瞒。我们之间从未存在亲密的肉体关系,有的只是两颗紧紧交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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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纪律就像美丽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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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真正属于他们的自由与束缚。他们诅咒身上的铁链镣铐,有时似乎过于夸大。另一方面,他们任时光在放荡中无端流逝,不懂得自行编造较轻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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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凡事都能扯下面具算是人老了之后享有的少数好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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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统一的面貌下保有多元本质,这正是我追寻的帝国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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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有一名外省年轻人,他热切贪婪,却也毫不迟钝,起初以为自己只不过服膺庸俗的野心而奋斗,却在实现的过程中一步步失去抱负;他学会待人接物,学会指挥大局,最后,或许总算没有白费地,他学会付出,成为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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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当世界显得如此美好,我难以理解为何有人要自愿离开;无论它有多少不幸,为何不坚持到底,穷尽己力,挖掘所思、所接触乃至所见的最终可能。后来,我的看法改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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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领域,这个泽农身上既打下了经院哲学的印记,同时又反抗它,他处于炼金术颠覆性的活力论与即将贏得未来的机械哲学之间,处于将一个隐蔽的上帝置于万物内部的神秘主义和几乎不敢说出自己名字的无神论之间,处于医生的唯物主义经验论和犹太教神派弟子近乎通灵的想象力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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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必须要让孩子承受的一些痛苦,大人应有几个原则:一是平静自若,不要表现出焦虑。.....二是对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用孩子能懂的语言向他说明。.....三是对于孩子所要承受的痛苦如实相告,....四是激发孩子的勇气。儿童的忍耐力其实是惊人的,只要不吓着他们,给出一个合适的心理预期,他们多半能够接受一些似乎很困难的事情。五是绝对不通过哄骗或收买的方式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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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踩进渊博知识之海,另一脚踏入巫魔法术的领域;不加暗喻,说得更确切些:是那种心心相印的法术,透过想法,将自己传达到某人的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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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又如何?在回罗马之前,我曾如亚历山大大帝在出战前夕那样,向恐惧献上祭礼:被我牺牲的人之中,连阿蒂亚努斯也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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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权力愈扩展,愈用冷酷严苛的锁链将人们捆绑,人心就愈渴望在这条巨大锁链的另一端安置一位保护者的崇高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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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最凄惨的境遇中,我亦看见,到了某个时刻,山穷水尽,反而去除了灾祸一部分恐怖感;我当失败是我的一部分,我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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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我感兴趣的是专属睡眠本身的神秘,每个夜晚,赤裸,孤单,卸下武装的男人,不可避免地潜入一座变化万千的深海,无论色彩、密度,甚至气息节奏,一切都改变。我们与死神在此处相遇。而睡眠之所以令我们安心,则在于我们出得来,且进出前后一致,没有改变。因为,有一道奇怪的禁令,阻止我们如实带回睡梦之残片。另一个让我们放心的理由是:睡眠治愈倦累之症。但为了让我们暂时消除疲劳,它用了最极端的手段,想法子让我们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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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部分家长而言,孩子是社会和生物的遗产——个人对人类未来的投资。引用精神分析家荣格的话,我们通过父母和过去相联,通过孩子和未来相联,可以进入到一个自己从未见过,但每个人都必须关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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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朋友们对我的关怀形同一张严密的监视网:所有病人都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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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灵魂,温柔荡漾的灵魂,我的躯体是你的主人,而你是它的伴侣。你将坠入那苍茫、坚硬且秃裸的地方,从此放弃昔日的嬉戏。再一会儿,让我们一起看看熟悉的海岸,那些想必再也看不见的事物……让我们试着睁大双眼,迈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