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他在寄往布鲁塞尔刚刚丧夫的美丽阿姨玛格丽特·波拉多夫斯卡的信中写道,就是一场悲剧——许多梦想、一束罕见的幸福之光、一点点的愤怒,然后是幻灭、多年的痛苦和终结——无论好坏,一个人都必须在其中扮演他的那部分角色。
温弗里德·塞巴尔德经典语录
-
-
确实,每当我稍加注意饮食,休息得当,我都有一种短暂恢复正常的感觉。在这种被少许信心鼓舞着的痊愈感中,有时我认为自己可以用一通电话轻松地结束已持续数日的失语。
-
人被迫一次次地变异与重复,而后常常会发现,一切都在分崩离析,包括希望保留下来的爱人的形象。
-
-
她现在看到,她边回顾过往边说,历史是如何仅仅有降临到我们头上的不幸和争论构成的,就像波浪一浪接着一浪向海岸袭来,以至于我们,她说,当我们在世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片刻真正不害怕的时候。
-
很遗憾,我是一个本质上不切实际的、被纠缠在无尽思考中的人。我们统统是生活无能的幻想者,孩子们和我并没有区别。在我看来,有时候我们似乎从未习惯于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生活只是一个巨大的、持续的、不可理解的错误。
-
他是孤独的,除了酒店职员,他没有与任何活着的灵魂说过一句话;他的痛楚几乎已经满溢;然而他可以肯定地说,他正处在一种由超自然的正义赋予他的、与他本性相符的状态中,他无法超越这一状态,必须忍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
由于菲茨杰拉德在童年时代就已经对自己的阶级产生了反感,所以,他在思想上十分厌恶对土地年复一年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利用、以越来越成问题的方式增加私人财产、越来越极端的地限制公共权力。因此,他写道,我要去到水里:那里没有朋友被埋葬,没有道路被阻塞。
-
我只知道最后我来到了一片空旷地带,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砖块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总是十乘以十乘以十,每一立方体有一千块,其实是九百九十九块,因为第一千块砖垂直地放在每一堆的最上面,作为一种赎罪的形式,或者为了计数更加容易。
-
更确切地说,是记忆,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在某个外在于我的空间内越升越高,在达到一定的高度后,仿佛水漫堰顶般从那个空间溢出,注入我的体内。一且我开始做笔记,时间就流逝得远比我想象的更快。
-
但他根本无法抗拒自己在每天的这个时间点的阅读需求。下班后,萨尔瓦托雷说,我在散文中寻求庇护,就像在一座岛上。一整天我都被编辑室里的噪音包围着,但到了傍晚,我会横渡到一座岛上。每当我开始阅读第一个句子,就会感觉自己划到了很远的水面上。只是因为每晚的阅读时间,我今天才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
-
我怀着一种胃里不舒服的感觉离开了这座房子,漫无目的、毫无思绪地一直往前走,一直走过了西十字站或者哈勒门或者动物园,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只知道最后我来到了一片空旷地带,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砖块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总是十乘以十乘以十,每一立方体有一千块,其实是九百九十九块,因为第一千块砖垂直地放在每一堆的最上面,作为一种赎罪的形式,或者为了计数更加容易。
-
别人一旦过分地侵入你的空间,你的愤怒是不可避免地。你永远不能阻止,自己愤怒的产生,你最多只能暂时把愤怒压抑下去。不过,如果这愤怒被压抑了太久太多,那么它一旦爆发,就会是毁灭性的,要么是毁灭对方,要么是毁灭自己。
-
别为自己的小说不够拔尖而灰心丧气。同时,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不打算鼓励你。毕竟,你若想跻身一流,就得自己克服障碍,从实践中获取经验。没有人单凭发愿就能当上作家。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任何你觉得从未有人讲过的东西,你就要拼命去感受,直到你找到一种从未有人找到的讲述方式,这样你想讲述的内容跟你讲述它的方式就会融为一体——它们浑然一体,仿佛是同时诞生的。
-
别忘了,单个等号(=)是用于完成赋值操作的。如果你在条件语句的某个条件里使用了单个等号,那么只要相应的赋值取得成功,那个条件的求值结果就将是true。
-
并不是说所有的白人工人阶级都生活在挣扎之中。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在白人工人阶级存在着两套不同的道德观念和社会压力。我的外祖父母所代表的是一种:老派、默默的忠诚、自力更生、勤奋努力。我母亲和我们社区越来越多的人所代表的则是另一种:消费主义、与世隔绝、愤怒、不信任他人。
-
冰岛几乎全境遍生苔藓。苔藓如此之多的国度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岛上许多地方都是熔岩形成的荒野,凹凸不平,覆盖在深绿色的苔藓之下。大概有极易生长苔藓的水土吧。这些苔藓只是静静地存在于那里,望上去像是牢牢吸纳着北国亘古以来的沉默。
-
兵变队伍在赤坂瓮域一带阻断了交通,打着枪的士兵看到那天早上去上学的中学生就眼他们聊天,对他们说:“总之你们先回家吧。”然后,学生们就各自回家了。再没有比中学生更安全的身份了。军人杀了大臣、袭击了警察局、往朝日新闻社的轮转机里扔沙子,但却不会与东京市民为敌。
-
并不是谁不好。只是,对某个人是生命之源的东西,对另一个人而言,说不定却是像马桶套一样的东西。
-
秉持善道的人们一定要克服各种意义的危机,才能成就真正的爱与善,否则仅凭蒙昧昏聩之善是无法达到佛教强调的解脱彼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