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被鼓励去最小化欧洲各人群的差异,不仅是在古老的过去,而且是现在:渐渐地,欧盟公民作为一个完全不同的想象的共同体被唤醒了,欧洲人,这个identity,和它要去替代的那个排他主义的民族identity也许同样有问题。
罗新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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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明确提出要走出民族主义史学,不是因为告别的条件越来越成熟了,事实上民族—国家的国际秩序仍将维持很多很多年,而是因为告别的必要性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紧迫了。历史制造了太多冲突,但也能有助于带来和解。南非和智利的“真相与和解委员会”旨在暴露过去的全部伤痕并向前看。这并不意味着沉湎于过去的痛苦和罪行中,而是接受事实并努力理解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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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和故事不同:故事有主人公,有开始,有结束,历史没有。故事是江河,有源头有终端。历史是海洋,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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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一线的明朝守边军人与长城外的蒙古各部之间,即使在烽火不绝的紧张时期,也保持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关系,有时是一种今人难以理解的互依共存的关系。比如,有些边堡将士为了腾出时间照料他们开垦的农田,就请边外的蒙古人替他们巡守边墙和墩台。有时则相反,塞外蒙古人会请明朝军士替他们放牧。这就是《明实录》所说的“房代墩军暸望,军代鞑虏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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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的遗忘,是出于某种目标,主动地、有意识地切断与过去之间联系的遗忘。焚书、文字狱、删帖、屏蔽敏感词或禁言,就是要造成一种主动的遗忘、一种强制性的遗忘。对于研究者来说,这样的遗忘是有历史学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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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塑造记忆。20世纪中期以来的一个基本常识,历史是一种记忆,史学被当作一种记忆来讨论。但事实上,是遗忘在塑造我们的记忆,理解记忆的关键在于理解遗忘。遗忘有很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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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十多年前苏维埃帝国崩塌以来,民族主义—民粹主义领导人已经发现,重提英雄历史、民族起源、早期国土获取和统一文化的古老神话,有一种激发大众的威力。比如在比利时,佛兰德人族群认同已很大程度上摧毁了本就不强的国家认同。又如在加泰罗尼亚地区,加泰罗尼亚认同使这个地区除了法律层面外已在各个方面从西班牙分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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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以脚步应付世界时,距离感就彻底改变了。一英里变成很长一段路,两英里值得掂量一番,十英里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而五十英里绝对是思维的极限。你会意识到,世界的巨大在某种意义上只有你和那些徒步者才真正理解。星球的规模成了你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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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关注遥远时代的普通人,是因为他们是真实历史的一部分,没有他们,历史就是不完整、不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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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西欧工业革命的发展,古老的东方社会越来越显得落后、停滞与衰退,东方人的肤色也就慢慢失去了被描述为白色的资格。奇迈可调查了这种转变,他注意到越来越多的观察者称东亚人的肤色近似白色但并不是白色,到底是什么颜色呢?棕色、橄榄色、灰白色、铅色,等等,总之再也不是白色了。不过,几乎还没有人以单纯的黄来描述东亚人的肤色,因为黄色的确并不是一个可以在东亚用肉眼凭经验观察到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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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也许并不完全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个样子,但是如果没有我们投入其中的那些期望和努力,这未来就会是另一个样子,是我们更加无法接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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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是一辆自东向西穿越亚洲的大巴士。起点是于都斤山,终点是伊斯坦布尔。这是漫长的旅行,走过了很多地方,在每一个地方都会停靠。每一站都有人带着行李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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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地看,内亚游牧世界象征性文化符号的跨语言、跨地区、跨时代的传播继承与发展,正是内亚历史独立性与连续性的美妙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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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随着20世纪的远去而消散。“自二十多年前苏维埃帝国崩塌以来,民族主义—民粹主义领导人已经发现,重提英雄历史、民族起源、早期国土获取和统一文化的古老神话,有一种激发大众的威力。比如在比利时,佛兰德人族群认同已很大程度上摧毁了本就不强的国家认同。又如在加泰罗尼亚地区,加泰罗尼亚认同使这个地区除了法律层面外已在各个方面从西班牙分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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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拓跋鲜卑面对的却是有丰富历史书写传统的华夏社会,历史学早已建立起直笔、实录的独立价值标准,这时,在服务于文化转型的时代要求与维护史学直笔美德的传统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调和的冲突。有时候,即便是崔浩这么富于政治智慧和行政经验的人,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冲突是多么的迫在眉睫。其结果,以牺牲史学为代价,国家暴力直接介入了遗忘的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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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对实践活动作出解释,只有把生产实践活动的习性赖以形成的社会条件与习性被应用时的社会条件联系起来,也就是说必须通过科学的工作,把习性在实践中并借助实践隐蔽地建立起来的这两种社会世界状态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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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工作上毫无作为,只有两个原因:他要么不会做,要么不想做;不是没能力,就是没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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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琐事的烦扰并非是人们对调查存在盲点的唯一原因。他们还有一个认识上的偏见:他们认为自己对顾客已经了解得够充分了。他们可以看到销售数据的变化,看到什么卖得动,什么卖不动。他们还需要知道什么呢?答案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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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个人肉体上的需求绝不亚于思想上的需求,大凡忽视它的人,必会遭到其残酷的报复。我们凡人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表达着一个天然的需求,要使各自的自然能力充分运转。每时每刻,血液需要更加自由地循环,心脏需要更加有力地跳动,肺部要扩张,肌肉要收缩,精液要寻找它自然的终点。如果有谁不停地鼓励自己的理智去压抑这些生命的愿望,和它们的满足抗衡,迟早将面临生命本身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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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驾朱轮白橐驼,石驼曾见屡经过。苍颜今日应难识,瘦马服箱转旧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