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然学会了抗拒热闹,却还来不及透悟真正的冷清。
张大春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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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冒犯了正确知识,正统知识,主流知识,真实知识的同时以及以后,小说还可能冒犯 道德、人伦、风俗、礼教、正义、政治、法律。冒犯他们固不足以表示小说的价值尽在于斯,但是小说在人类文明发展上注定产生的影响就在这一股冒犯的力量:它不时会找到一个新的对象,一个尚未被人类意识到的人类自己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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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小说家只有在察觉某个动作内部还有意义,且此一动作显然无法被影音媒介充分掠夺的情况下,才会去书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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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普罗旺斯是一种极富弹性的商品,即使再清楚明确的词汇也不足以界定它的真实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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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诃德死了,小说完成了。只有在堂吉诃德没有孩子的情况下,这个完成才会确立得如此完美。如果有孩子,他的生命就会被延续、被模仿或被怀疑,被维护或被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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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创造出一篇小说中的张力?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具体的语句连续在一起的方式,这组成了小说里的可见部分。但同样重要的是那些被省略的部分,那些被暗示的部分,那些事物平静光滑的表面下的风景。我把不必要的运动剔除出去,我希望写那种‘能见度’低的小说。这其实又回到了海明威的路子上:只要你自己清楚你都省略掉了什么,那么省略什么都没关系。我想这是海明威说的一句格言吧。我不想这样说,但我真的觉得我知道自己都省略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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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此时已过深夜11点,别人看完电视,许是打着哈欠洗脸刷牙准备上床。而我一天的工作,刚刚开场。窗外的天很蓝很深,五月的夜风清凉里面已经有醺然的暖意。光着脚坐在大藤椅上,一杯泡得浓黑的咖啡,红双喜的特醇香烟,还有空白的电脑文档。我的工作就是在寂静的空气里,听着自己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直到把眼前的那一面空白用黑字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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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文:P25他的剧本的伟大处不仅在布局的结构和发展上,且因为作者能借这故事来研究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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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神奇——他的掌纹居然与欧罗巴的地图那么像!但节俭的大自然母亲不是一直在这样重复自己吗,一图多用,大小不拘——小到搅动进咖啡里的牛奶漩涡,大到气旋风暴的云带,甚至螺旋星云的旋臂,都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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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位西方学者——法国人儒勒•格鲁塞在他的名著《草原帝国》中清楚地指出了这一切对于中国疆土意味着什么:“乾隆皇帝对伊犁河流域和喀什葛尔的吞并,标志着实现了中国自班超时代以来的十八个世纪中实行的亚洲政策所追随的目标,既定居民族对游牧民族,农耕地区对草原的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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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以死酬情坠楼而亡的绿珠是妓女,击鼓抗金的梁红玉是妓女,不肯服侍金人吞金而亡的李师师是妓女,拼死救衡王的姽婳将军林四娘是妓女,慷慨悲歌死无憾的袁宝儿是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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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精英群已经失去活力时,对于本国的文化,他们只是墨守成规;对于外来的文化,因为自己没有信心,也就不能开放胸襟来接受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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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芳楼里的良辰美景在夜漏声中化为一片虚静,一切都酷似纸扎的风景。我听见了风声,听见宫墙上的青草随风战栗,突然多年前僧人觉空说过的话,他说你千万别以为大燮宫永恒而坚固,八面来风在顷刻之间可以把它卷成漫天碎片,他说假如有一天你登基为王,有一天你拥有满宫佳丽和万千财产,必然也会有那么一天,你发现自己空空荡荡,像一片树叶在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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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变得又脏又破,但是一切还是那么方。他整天在房子里围着被子冥思苦想,不知不觉钱都花光了,马也卖了。等到没了钱,孙老板就叫来了王安老爹,把他撵了出去,这时候他明白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既不是无双,也不是鱼玄机,而是买一碗阳春面充饥的钱。幸亏这两种悲惨处境是不兼容的:精神崩溃的人总是有一点钱,一点钱没有的人不会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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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不是“看到”,而是思索、启示和理解,它不决定于我们眼睛的速度,而是我们心智的速度、深度和延伸的广度(后两者可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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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卑,她开始对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没信心,开始畏首畏尾。这种心灵的伤害,残酷得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甚至毁掉一个人,轻的只怕也会留下一段不堪回首的少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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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知识之路相比,爱的瑜伽有无数信奉者,是四者之中最流行的。不过它却源于古代,其最著名的宣教者是16世纪名叫杜尔胥达斯(Tulsidas)的神秘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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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必有特殊的才华,不必勤恳、正派、文雅、高尚,就能闯进文学不朽者的殿堂。每一种完整的情感都可能带来某种成果,诸如厚颜无耻和赶到羞愧,没有骨气和意志坚强,恶毒和善良,道德和不道德,无不如此。因为不朽从来不问道德和不道德,不问善与;不朽不要求人纯洁、处处作出表率。不朽只要求人始终一贯,不朽只以作品及其影响为准。在不朽看来,道德一文不值,精神的强大影响便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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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内在意识的绽放将会如此的彻底深远,相较之下,植物的开花绽放,无论是多么美丽,都将相形逊色。人类真的能够减低他们受到制约的心智的结构密度,变得像水晶或宝石般透明,让意识之光穿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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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水,小人似油,你看那一锅沸油之中,倘或滴入这么几滴清水,油便哔哔剥剥吵嚷不休,犹似众小人冷言冷语,欺那君子恢弘方正,换做一锅沸水,任你倾入多少油脂,那水也只默默容纳的便是。